“束发读诗书,修德兼修身”,饱读诗书的人生旅途兼顾修德修身,可以仰观,亦可俯察,雄韬武略存胸中,一腔热血洒山林。躬耕不忘忧国事,世乱时危长叹息。茅庐三顾遇知己,羽扇纶巾赴征程。
这一步踏出便再无重返山林之日,千里马与伯乐的相遇,成就天下三分有其一,却也成为了一诺竭忠悃的最终结局。白帝城托孤,五丈原星陨,终也变成了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的人生。
清风明月入怀抱,猿鹤听我再抚琴。终有回还之日,只愿抚琴一曲,还做陇亩民。
再次听到《梁父吟》竟也产生如此情感,此曲是“八闽筝团”团员林子涵在福州“大学城·未来大师——福建筝曲专场音乐会”中演奏的曲目,由陈茂锦老师订谱并亲自传授。
也许是演奏者带我入境,竟也一瞬的恍惚,思绪滚滚而来,不能自已,是为孔明先生的一生,还是感慨世事多变,无人例外,已分不清,也不想分清,如此这般也好。
言不出而为“吟”,吟不出而为苦痛的哼声。《梁父吟》又作《梁甫吟》,原载于《晏子春秋》,是古乐府的一首名曲。
梁父,又称梁甫,山名,在今山东省新泰市西部之徂徕山东麓。古曲有《泰山梁甫吟》,后分为《泰山吟》与《梁甫吟》两首,都是古葬歌。后人多用于抒发心中不平之气,喻指意绪悲凉的诗作。
据晋陈寿《三国志·诸葛亮传》记载:“玄卒,亮躬耕陇亩,好为梁父吟,身长八尺,每自比于管仲乐毅,时人莫之许也。故诸葛亮躬耕时,喜吟此曲”。
其词曰:
步出齐城门,遥望荡阴里。里中有三墓,累累正相似。问是谁家墓,田疆古冶子。力能排南山,又能绝地纪。一朝被谗言,二桃杀三士。谁能为此谋,国相齐晏子。
此曲叙述了二桃杀三士的著名历史故事。
林子涵的演奏简朴端庄,有种超然忘我的沉浸感,眉眼间氤氲着隐秘的情分,不露于功名喧嚣,又不会隐的太深,太苦。
指尖音韵回转,悲凉中带有沉闷,像是与人诉说,又无人可与之说。曾经的璀璨光芒,纷扰烟尘,都不过是过往片段,人生应如天空般清旷,寻得内心的淡泊风清。
当一切成为过往,也便烟消云散,一生来路,又有何困扰。一生即一日,却生生不息。
筝曲激奋而哀伤,曲调婉转而绵密,像是穿过秋冬的风雪,留下孤独的忍耐。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”的奋力前行,所有付诸的努力都不能得到最大的回响,但不在乎,只需前行就好,一切已无碍。人生就是一场向前奔赴的过程,停止奋斗,停止向前才是真正的结束。
舞台上的她娇瘦可人,却有种将红尘杂芜抽离的力量,向内探索,物我泯然,带你进入空境。这是一种行走在空空的状态,像王维的春山,陶渊明的东篱,心中郁积的块垒消弥了,可以安放自己,什么都不必说。
呼吸之间的秘密,同样也落在了空空里。生命已经被塞得太满,美好的事物都进不来,心灵渴望着另一个维度空的风景,让无数美的瞬间跌落心间。心中无想,无不想,进入一种自由的境地。
上可抵天,下可抚摸灵魂,这样的触感与心绪是对人生的顿悟与慰藉,对万物的宽宥与体谅。
“臣本布衣,躬耕于南阳”。当我们沉浸此曲时,恍若猿鸟在耳边啼鸣,霞光在眼前聚散,泉水在山石间激荡;又似半生寻知己于四海之内,访僧道于山水之间,与一草一物、一山一石对话。于方寸之地看到更开阔的风景。
那是一种看尽繁华之后的真安静,将在此处安放我们失落的灵魂,不必取悦于谁的自在……
作者:翁晓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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